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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瑜的耳尖又紅了。

手不自覺地扶了扶玉色冠纓，又將微微有些褶皺的袍角小心地?fù)崞健?/p>

我趕在他之前開口。

「你沒有什么不妥，一切都很好，妥當(dāng)極了?！?/p>

崔瑜怔了怔，忽然停下步伐，轉(zhuǎn)身看我。

「女郎，瑜今日很歡喜。」

燦金色的陽光灑在崔瑜臉上，令他清潤(rùn)的眼瞳里也似有華光流轉(zhuǎn)。

「方才在園外遇見女郎，女郎看也不愿看我一眼，還以為必定厭惡我了。不想女郎還愿給我一個(gè)辯解的機(jī)會(huì)?！?/p>

我心頭一顫，忍不住擡眸看他。

崔瑜眼中，是真真切切的溫柔笑意。

那目光，令我想起前世，無論何時(shí)何地，他始終都用這樣溫柔包容的目光看著我。哪怕是我當(dāng)眾羞辱他之后、想要離開秋園卻因?yàn)轶E雨被困在廊下。

他仍然送來一把還帶著淡淡余溫的傘，溫聲同我道別。

「女郎，路上小心?！?/p>

煙雨蒙蒙，我撐著傘，終于還是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。

崔瑜仍在目送我，身影挺拔如松，卻又單薄似云。

仿佛隨時(shí)都要消散。

我心頭又涌起一陣難過。

還未開口，他卻敏銳地察覺：「女郎，是瑜說錯(cuò)話了嗎？」

我不敢再與他對(duì)視，近乎慌亂地挪開目光。

「不是，是我想同你道歉。我不該錯(cuò)信他人，更不該如此待你。」

「這不是女郎的錯(cuò)?！?/p>

崔瑜嗓音輕緩溫柔：「女郎久居塞北，對(duì)瑜所知甚少。我本該多與女郎通信，卻擔(dān)心自己唐突，只敢逢年過節(jié)時(shí)傳書問候女郎，是我做得不好?！?/p>

「你怎么能這樣？」

他微微一怔：「女郎……」

「崔瑜，你為何待我這么——」

雷聲吞沒了我的話。

前世那場(chǎng)驟雨，如期而至，崔氏的奴仆離得近，忙不疊地送來一把傘，崔瑜將它撐過我的頭頂，把我完全遮在傘下。

「女郎，當(dāng)心?！?/p>

我突然不想再問什么了，伸手把他也拉入傘下，又將傘往他的方向推了推。

在崔瑜驚訝的目光中，我朝他粲然一笑。

「郎君也要當(dāng)心。」

這一世，換我來為你擋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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