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（第1頁）

溫引霜其實已經(jīng)猜到了七八成，她只是不明白，到底是誰指使了自己去接近商洛書。

想必她此次過來，更多的不是同情，而是套話。

其實有那么一刻，蘭殊也是想開口說出來的，只是腦海里又忽然浮現(xiàn)出了那些溫暖的畫面。

那種溫暖把血腥味一點點淡化。

蘭殊沉默了許久，最終還是不忍心說出來。

她忍不住嘆了口氣，嘆自己也嘆秦懷煜：“我倒是寧可那個人從來沒救過我，就讓我死在那時候吧，也不至于到后來活著比死了都痛苦?！?/p>

“他對你做了什么？”

“他把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。”

蘭殊心口一揪疼，眸子漸漸鋪上了一層朦朧，淚花再次浮在眼角。

“他曾經(jīng)救了我的命，把我從陰曹地府里拽回人間，讓我看到了希望。

我以為他是我的太陽，但我忘了，我不是月亮。

我配不上他，他也并不想讓我站在他身旁。”

她凄涼的語氣里卻透出一抹自己都難以抑制的恨意。

“他只想利用我。”

溫引霜緊接著說了句：“那個人利用你，就是想讓你接近洛書，讓你用美人計毀了相府，是嗎？”

溫引霜這話好像是在猜測，又好像已經(jīng)有很大的把握了，只是在給蘭殊說實話的機(jī)會。

也許她早就知道是秦懷煜了。

但蘭殊不知道該怎么說。

溫引霜卻忽然抬起手，將她鬢邊落下來的碎發(fā)緩緩?fù)斓蕉?，語氣柔和下來：“姑娘啊，你信錯了人，他根本就不在意你啊?！?/p>

“我知道，可你以為我又在意他嗎？”

蘭殊斜眼瞥著她，見她的表情好像是在同情可憐自己，反而忍不住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她。

“我沒有你那么蠢，愛對我來說，沒那么重要?！?/p>

“那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？”

溫引霜皺起眉，撫摸她發(fā)絲的手頓在空中，似乎實在是不明白。

“報恩?！?/p>

這輕描淡寫的兩個字，卻用盡了蘭殊一生的勇氣。

“對我來說，恨也好，愛也罷，死后都會在陰曹地府里相見，可是恩情這東西，生前不還干凈，死后就無顏相見了?！?/p>

溫引霜長嘆了一口氣，緩緩站起身來，不再說什么了。

她轉(zhuǎn)過身，低下眸子，悲哀地看著蘭殊。

蘭殊別過臉，背靠著冰冷的、厚重的墻，眼皮乏力地落下：“都說人之將死，其言也善。我也算是做了一回善人，你該滿意了吧？”

話落，溫引霜卻沉默不語。

四周寂靜下來，蘭殊只能聽到透過墻縫的細(xì)微的寒風(fēng)呼過的聲音。

她也知道溫引霜沒走，卻也不想開口了，只是閉著眼睛，假意歇息。

“那個人，是皇上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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