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黏膩得如同冷卻的油脂。趙德柱——熟人都叫他老趙——把出租車停在夜歸人便利店門口。玻璃門內(nèi)透出慘白的光,勾勒出店員小吳趴在柜臺上的身影,像個被遺忘的玩偶。他推門進去,門軸發(fā)出干澀的呻吟,一股混雜著廉價香煙、隔夜咖啡和速食面調(diào)料包的渾濁氣味撲面而來,沉重地壓在胸口。老規(guī)矩小吳頭也沒抬,聲音悶在臂彎里。嗯,加滿糖。老趙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,帶著夜班熬出來的干澀。他靠在冰涼的玻璃柜臺邊,目光掃過貨架上花花綠綠的包裝,最后落在角落里那臺小小的、落滿灰塵的便攜式收音機上。那玩意兒像個被時代遺棄的化石,天線歪斜著指向虛空。這破玩意兒,老趙用指節(jié)敲了敲收音機滿是劃痕的塑料殼,還響呢小吳終于抬起頭,眼睛底下兩團濃重的青黑,像被人狠狠揍過兩拳。他扯出一個疲憊的笑：響啊,總比一點聲兒沒有強。這鬼時間,除了它,連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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