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(jīng)卷著碎雪往家門縫里鉆。我們家住在鐵路邊上,房子年頭久了,窗戶紙補了又補,晚上睡覺,能聽見風(fēng)嗚嗚地吹,像有誰在門口哭。我常常躲在被窩里,縮成一團,把頭埋進棉絮里,用自己的呼吸捂出一點熱氣。父親每個月有三分之一的時間不在家,他是鐵路司機,要值夜班。母親做縫紉工,早出晚歸,回家時手上總沾著機油和布屑。家里沒什么余錢,但總是干凈,母親喜歡用熱水泡菜,做得一手好飯,冬天的時候,就會燒一大鍋紅燒肉,說是給父親補身子。我小時候最大的愿望,就是等我長大了,也能有自己的房子,不用和誰擠在一起,也不用再忍冬天的冷。但我知道,這樣的愿望,對我們家來說,遙不可及。小時候我愛發(fā)呆。母親說我不像別的孩子,別人都成群結(jié)隊地出去瘋跑,只有我,喜歡一個人坐在院子角落,看墻根下的雜草被風(fēng)吹彎又彈直。她問我在想什么。我說,我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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